弱小无助但真能吃

15.

江城正在往下拉口罩的手停住了。

身后的褚望晴已经关上了门，绕过他，没事人一般的去到了他狭窄的厨房里。

把粥端出来的时候，女孩子皱着眉：“什么都没吃？”她昨天走的时候厨房里什么样，冰箱里什么样，今天还是一个样子，江城这人竟然是连动也没动。

那边的人已经从他三秒不到的失态中缓了过来，此刻脱掉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，贴身的毛衣有些盖不住他身前那个小小的弧度，也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。

“吃不下？”褚望晴站着看他，看他愈发瘦削的脸颊，和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。

孕吐期就算没过，这人也不该还这样吐的吃不了东西。

“嗯，”江城也不遮掩，往腰间塞了个靠垫仰靠在沙发上，闭着眼睛，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下青黑的阴影，“早上吃了一点儿，刚去吧里就吐了。”

她不说话了，只是把又简单热了热的粥端到他面前，便又去了厨房。

冰箱里其实什么也没有，除了她找到的那袋米之外，居然连个鸡蛋的影子也看不到。褚望晴的脑子里是那天细细看过的产检报告，目光在看见角落里的一听啤酒之后变得有些幽深和无奈，怎么不会营养不良……就她见着他的这几面，江城就没吃过除了粥以外的东西，吐倒是每次都在吐，翻江倒海的，站都站不稳了。

可惜晚自习下了已经九点半了，她思索着，蹲在冰箱跟前，有冷气朝着她呼呼的吹着，脸都冻得发白，可她一点儿也感受不到。

她直觉觉得江城这样不太对，起码对他来讲是很不好的，但是又……无计可施，去找找那个医生？她掏出手机，上次她自己去找他的时候还顺便留了个微信，但是照着江城这个样子……她几乎想叹气出声，她应该在他身边照顾他，她今天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突然有了这个念头，这样每天来找他，都是不够的。

她觉得江城很辛苦。

褚望晴走了出去，看见碗里还剩一大半的粥，和连姿势都没怎么换的那个人。

“吃不下了，”他瞥了她一眼，开口解释了一句，“我有些恶心。”

声音很低，气息也有些弱。

“还做作业？”他接着说，没看她，眼神有些暗，“不做就走，明天别来了。”

“你不会照顾你自己。”褚望晴没头没尾的开口，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。

江城冷笑一声：“怎么？担心孩子？我说过……”

“不是，”褚望晴打断他，“我在说你。”

她蹲下来，仰视着江城：“……我在说你不会照顾自己，产检报告说孩子一切正常，不好的是你。”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下颌的线条，能看到他细瘦的脖颈，能看到他放在腹上的双手，“我担心你。”

她最后又重复了一次，蹲在他的腿边，抱着自己的膝盖，很温顺的模样。

“我没办法天天待在你的身边，所以我会担心你。”

江城哑然，他徒劳的张了张嘴，却知道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。